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诺亚数模
TA的每日心情 | 开心 2013-1-30 22:21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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签到天数: 50 天 [LV.5]常住居民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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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一次走在我们曾经牵手走过的路上。紫色的牵牛花一路地蜿蜒弥漫过去,丛丛簇簇地挤拥进我的眼里,我的眼泪不自觉地被挤了出来,凉凉地挂在腮边。 看到了吗?沫子,我终于用心把你捎带到了这里,你依然还在我的身边牵着我的手,看着这里满眼的紫色,你对我说:“芊,等我回来,我就娶你过门。“ 我顿时红了脸追着要打你:“你臭美,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。” (一) 四年前,二嫂把沫子介绍给我,我死活不肯,说他太呆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种男人。二嫂夸张地张大着眼睛给我洗脑:“妹子,你不是看小说看多了糊涂了吧?现在象沫子这样老实的男人打着灯笼找你还找不到几个呢。”她叽哩咕噜在我耳边灌了一大通。最后我听得烦了终于投降说就见见那个老实人。 其实沫子是我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,我们一直同班,不过很少接触,他是个见了女孩子就脸红的那种人,每次看见他,他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,我早把他列入了窝囊男人的行列。高中毕业后我托关系去了电讯局便 很少见到他,听说他后来去了陕西当武警。我就想他如果还是那个酸样我一定一脚把他蹬了。 第一次和他正式约会,是在他第一年回家探亲的时候。 他背了半只羊进我的家门,说是从陕西背回来的。 我当场就戏谑地笑他怎么这么傻,羊肉哪里都有的卖,费那股劲千里迢迢背回来也不怕人笑话。他红了脸嗫嚅着说黄土高坡上养出来的羊好吃。 二嫂在一旁插嘴说:“别谈羊了。妹子,和沫子出去逛街吧。” 我有些不情愿,但还是跟着他走了,总想着他身上有股羊膻味,我便离得他远远的。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,风呼呼地刮着,直灌进我那单薄的身子里,我微微地打了一个寒颤,这才发觉出门时忘记带围巾和手套了。我有些后悔答应二嫂,这天寒地冻的逛什么街呀,连街头一贯为了蝇头小利起早贪黑的小商贩都明显稀疏了。 沫子走在我的身边,静静的走很少出声,他或许感觉到了我的寒冷,停下来把颈上的围巾给我套上。我有些惊讶他的举动,但他不由分说地给我套上了,我感觉到温暖的毛料一丝丝地把他身上的余温传递给我,我的脸居然飘起了一抹红晕。 他沉默着慢慢地走,鞋底碰触到地面的霜花发出“喳喳”的响声。 我们俩就这样走着,呼吸从鼻孔里进进出出,瞬间幻化成一抹雾气纠缠在一起。 我一直在想怎样打破这种沉默。 “听二嫂说,你提出要和我谈朋友,我想——知道为什么?”我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个问题,说出来却有些后悔。 “我——我其实读书时就喜欢你。”他低着头看着地面声音很细,好象怕我看出他眼神里的过多的感情。 “你说什么?我没听清楚。”我其实大概听到了,只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 “我说——我一直都喜欢你。”这一次他的声音清朗而响亮,急促呼出的气在空中打了一个旋转飘走了。 “哦。”我张大嘴惊讶地笑着说,“那你为什么每次看见我象躲瘟神似的?” “那不是我不好意思吗。我每次看见你都想和你聊点什么,可是我这笨嘴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。”他看着我傻傻的笑着,我第一次发觉他其实是个很可爱的男人。 “我能把你吃了?”我望着他开心地笑了。 “你笑起来脸上有个小酒窝,真好看。”他看着我笑,眼神有些发呆。 一开始僵冷的气氛似乎被我们哈出的暖和的气息融化了。 沫子走得离我近了些。转过百货大楼街角的时候,有个卖糖葫芦的老头孤仃仃地站在那里,冷得有些瑟瑟地颤抖。 “芊,你想不想吃?”沫子问我。 我轻轻地点头,其实他眼里的同情又怎么能逃过我的眼睛。 他掏出十块钱买了一串,那老头可能没做成几笔生意,居然没零钱找,沫子笑着说别找了,拉着我走了。 “你的手冻吧?”沫子关切地问,我的手确实冻得有些发紫。 “嗯。”我笑着应。 “放我口袋里吧。我给你拿糖葫芦。”他一只手拉着我的手放进他的大衣口袋里。一只手拿着糖葫芦凑到了我的嘴边。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,边吃边对他挤眉弄眼,“你也吃一个嘛。” “小孩子吃的,我不吃。”他咧开嘴对着我傻笑。 “你——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小孩子了?”我故作生气地跺脚。 “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。”他眼里闪过一丝泪光。 我忽然想起他曾经有个和我一般大的妹妹,好象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,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沫子当时受的打击很大,他从此变得沉默寡言。 (二) 和沫子一起走过的第一个冬天,我的心意外地被暖和撑得满满的。以致到他探亲假完了,我对他竟有些依依不舍。 去送他的那天,这里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场雪。 守在站台上,看着沫子在车窗里向外张望着,我便走了过去。 他的一只手伸出窗外轻轻地摩娑着我的长发,另一只手递给我一包东西。 我接过来,好奇地问:“是什么呀?神神秘秘的?” “我给你织的两套围巾和手套。”他怜惜地看着我。 “你织的?”我一声惊呼,一旁的人都转过头来看我,我伸伸舌头不好意思地冲他抱歉地笑笑。 “是我织的,你一套放在单位,一套放在家里,出门时一定不要忘了戴。”他急切地交待着,仿佛那是什么了不起的任务。 火车渐渐启动了。我的眼前一片模糊。 我以为我的世界还是那样灿烂着。 可是他走后,我就象跌进了绵软的气泡里,不定的心总是轻轻飘浮着,我坐立不安,竟莫名其妙地想他。我静静地抚摸着他织的围巾和手套,心底泛滥地一股莫名的感动,这是怎样一个男人?我仿佛看见他一针针地织着,一针针地把他的爱织进去。 他的电话打来时,我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想他。 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,我抓起来吼道:“吵什么吵,本小姐不在。”因为刚才接了几个无聊同事的电话,想约我出去跳舞,我一口回绝了。 对方一阵沉默,“芊丫头。你吃了火药啊?”过了一会儿沫子的男中音撞进我的耳朵里,我竟有些短暂的窒息。 “你——真讨厌。怎么才给我打电话?我都快和别的男人私奔了。”我故意逗他。 “老天爷,我发誓放下行李就给你打电话。”他委屈地辩解。 “沫子。”我轻轻地唤他。 “嗯?”他应。 “我好无聊。只有想你,无事可做。”我嘟着嘴轻轻地说。 “那给我写信嘛。我这里荒芜人烟的,看信是我最大的乐趣了。”他提议。 “好吧。不过我首先声明,你不准给其他的当兵的看。否则我就不写了。”我气鼓鼓地说,仿佛自己受过很多委屈似的。以前常听说他们当兵当得无聊连老婆情人的信都要公开分享,我就觉得象说情话被人偷听了似的浑身不自在。 “遵命。保证不给他们看。”他说。 “你想我吗?”我轻轻地问。 “……”一阵沉默。 “不想?”我问。 “不想。”他回答,喘息声清晰可闻,“想。” “讨厌。”我笑着轻轻骂他。 “讨厌还想我。我挂了。”他说。 “嗯。”我淡淡地应,却没有挂。 “你——等着我,我今年再回来看你。”他急切地说。 “嗯。挂了吧。”我轻笑着说。 “……”他的喘息声。 “……”我的喘息声。 (三) 他写信来说他被调到了延长县的一个监狱里驻扎。那里很偏僻,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。他整天面对黄土高坡,眼睛都快变黄了。那里除了犯人,见不到其他的人,他们洗衣服的水是黄的,连喝的水有时也是黄的,穿过的白衬衫洗过一两次就变黄了。 我没见过,但想着沫子在那样的不毛之地受着苦,心里就不是滋味。 我有空就给他写信,想着他读着我的文字那种荡漾在眼波里的欢喜,我对他的想念就汩汩而出流泻于笔端。 沫子说他们那里下雪了,问我冷吗?我笑他真傻,我们这儿还暖和着呢,只怕今年都不会再冷了。其实我也想这里下雪,下雪的时候可以戴着沫子为我织的围巾和手套,在雪地里跑来跑去也不会觉得冷。 冬季的时候,沫子回来了。捉了一只山鸡到我们家。 “怎么大老远带这玩意干什么?”我笑他。 “你没看见它的羽毛很美吗?我猜你会喜欢它的。”他笑着过来拉我的手,我躲闪了一下还是让他把我的手握在了手中。 “是挺美的。不过这么漂亮的鸡杀了太残忍了吧?”我开玩笑说。 “那你就养着它,它很可爱的。”沫子说着给我讲述了山鸡的奇妙来历。 原来,那一天下雪,监狱里逃跑了一个犯人。一时之间上上下下都轰动了,出动了好多警力在山上围捕。天气很冻,大家都冷得瑟瑟地颤抖。最后犯人追到了,可是他已经冻僵了,他怀里抱着一只漂亮的山鸡,那个小东西身上还留有他的点点余温。那个犯人最终没有救活,可是山鸡却得以幸存。大家都猜想,他是在放风时看见这只可怜的山鸡才不小心跑出警戒线的。 我看着眼前这只披着五彩锦衣的山鸡,想着它的身上此时此刻也许还留有那个犯人的余温,眼睛不由自主的湿润了。 沫子在背后轻轻环住我的腰。 (四) 春节的时候,沫子带着我去城外散步,他说那里春天时会开很多紫色的牵牛花丛丛簇簇的很热闹,他很喜欢。我说春天来的时候我会去看的,到时我也会用心把他也捎带上。 沫子又返回部队了。我的心这次是真的随着他飞走了。 这一年是他参军的最后一年。 日子在相思中浸泡成朵朵的霜花,我再把它腌渍成思念一朵朵地传送给他。 沫子来信说复员后一定娶我过门,我心里甜蜜得见人就想派送一朵鲜花。 快年底的时候,他又来了一封信。我看着却呆了。 来信说在监狱长的强烈要求下,他答应推迟一年再复员,我的脑袋“嗡嗡”作响。我生气地撕碎了他的信。 沫子打来无数的电话,我都拒绝接听。 我痛心的是,当我感到幸福在向XXXX近的时候却又变得遥不可及,这是我无法忍受的。我想念沫子,一刻不停的想念他,可是他却把我的相思推向了无尽的深渊。 沫子最后一次打电话来,我接了。 “芊——”沫子沉重的鼻息声。 “……”我沉默。 “我想你。”他轻轻地喘息。 “……”我沉默。 “等我回来娶你。”更浓重的喘息声。 “我不等。”我恼恨得想窜过去咬他两口。 “等吧。乖。”他有些无耐地叹息。 “不等,我明天就找个人嫁出去。”我咬牙切齿地说。 “……”他沉默。 “呜——”我开始对着电话那一端的他肆无忌惮地哭起来。 “我——是我不好。”他有些手足无措。 “呜——”我哭得更大声了。 “要不——你别等我了。”他哽咽着迸出这么一句。 “不,呜——”我哭得更大声了。 “……”他的喘息声。 “……”我渐渐停止了哭泣。 “芊丫头。”他轻轻地唤我。 “嗯?”我抹了一把泪水轻轻地应。 “我想给你一辈子的幸福,可是还觉得不够。”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 “那就两辈子。”我撒娇着说。 “还不够,我想生生世世都要你。”他耍赖地说。 “你想得美。”我调皮地回敬他。 “我想得比这还美。我挂了。”他轻轻的鼻息声清晰可闻,我似乎可以嗅到他头发里飘散的男人的味道。 “嗯,我也挂了。”可我还把电话紧紧地握在手中。 “……”他吞口水与喘息的声音。 “……”我的喘息声。 (五) 12月20日,我突然接到延长监狱打来的电话,声音很陌生。 “是芊芊姑娘吗?我是监狱长彭飞。”对方的声音很低沉,撞进我的耳朵里留下阵阵的回音。 “是我。您有事吗?”一种莫名的惊慌在心底爬来爬去。 “是这样的,我们元旦想搞一个晚会,想请一些军人的家属来这里欢聚一下,你如果能来,我们派人去车站接你。”对方说。 “行,正好元旦我们放一个星期的长假。我去。”我欢快地说,心里的不安也平息下来。 12月25日,这一日是圣诞节,我坐上了去陕西延安的火车。 一路的风景虽然从青山绿水到穷山恶水中过渡,我的心情却越来越好。急于见沫子的心,让我的心里充盈着幸福和甜蜜。 两天两夜的火车,我觉得漫长得似两个世纪。 到达延安时我已经极端疲惫了,兴奋得想见沫子的心使我两天两夜没有合眼。 我随着人流边走边在站台上搜寻监狱长的身影,他说要给沫子一个惊喜。 几个穿军装的男人微笑着向我走来。我知道他们就是沫子的战友,心里一阵激动。 “欢迎你,芊芊姑娘。”一个中年的军人向我伸出手。 他们争先恐后地给我拿行李。一路上他们不停地说说笑笑,时间居然过得很快。我们的车到达延长监狱的时候,正是黄昏。 我终于看到了沫子生活的环境,这里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坡何止是荒凉。我想起春节时和沫子在城里逛街,他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,突然蹲在路边不走了。我笑着问他怎么了,他说看着这么多穿红戴绿的行人他有些眼花缭乱。我取笑他土老冒,他说你没见过什么叫荒芜人烟,看得多了再看这个充满生气的城市真的有些晕眩。 我现在终于理解了他的晕眩,因为我也一阵晕眩。 (六) 监狱长和其他几个人送我去沫子的宿舍。 我的心“咚咚”地跳个不停,想着沫子惊喜莫名的样子,我的脚步有些轻微的颤抖。 我终于走进了沫子的房间。一群人拥向我,我在人群中搜寻着他的身影。 我看到了他。那个在鲜花丛中伫立的他——他巨大的像。 我呆立在那里,心一次次地紧缩。 监狱长彭飞把一枚一等功的军功章挂到我的脖子上,我竟毫无知觉。 屋子里静谧得可以听到大家的心跳和呼吸声。 我沉默着,泪水顺着脸颊轻轻地滑下。 彭飞用低沉抑郁的声音讲述着沫子遇难的事迹。在我听来好象是一个故事,一个和我毫不相干的故事。 11月的最后一天。沫子接到任务,监狱里有两个犯人结伴逃走,身上可能还有武器。延长监狱紧急调动,临时还从地方部队借调了二百名武警协助。把监狱外一片荒山的各个要道口安扎了人力。守了三天三夜,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,从西坡传来了尖利的枪声。 一路人马赶到西坡时,沫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,犯人已经逃走了。 …… 监狱长看着我,眼睛里闪动着泪花。 “沫子同志走时最后的一句话是:我要娶芊丫头过门。”说完他泣不成声。 屋子里响起一片低低的啜泣声。 我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哭倒在沫子的床上。 我被送回老家时,这一个冬季的冷还在继续蔓延。那一只美丽的山鸡不知道怎么死了,家里人把它身上的羽毛拔下来给我作了收藏。我看着一袋五彩缤纷的鸡毛,却想到了沫子,如果他碰到的是那个抱着山鸡的犯人,他也许……。 冬季里的最后几天,我漫无目的地踩着一地的孤寂去看沫子说的开牵牛花的地方。我只想告诉他,来年的春天我会用心捎带上他,我们一起去欣赏那满眼的紫色,那满眼的绿。 |
za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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