+ o6 o) F8 r/ {严加安,中国科学院院士,曾先后获得中科院科技进步二等奖, 中科院自然科学一等奖, 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。这是作者于 2004年5月19日在 “中科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首届研究生文化节”上所做的报告。 a; s- o N$ t, o. U3 ~#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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博观而约取,厚积而薄发 R# e D5 M! I1 v1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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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习任何一门数学分支,首先要打好基础、练好基本功。所谓基本功,就是对基本概念和主要定理的理解和灵活应用,以及对主要定理证明技巧的掌握。练功要做到 “拳不离手,曲不离口”。上一世纪60年代初华罗庚教授在中科院数学所创办了数学的“练拳园地”,定期公布一些数学问题让大家做, 收到很好效果。我就读的中国科技大学应用数学系就非常重视前三年的基础课,由一位专家从头至尾主讲,俗称“一条龙”。58、59和60届分别是“华龙”(华罗庚)、“关龙”(关肇直)和“吴龙”(吴文俊)。这三届的学生受益匪浅。我的泛函分析基础打得扎实,我在概率论研究中多次用到了泛函分析知识。 6 Y# i- ^1 p0 D. q! I- r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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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 1985年至2000年,我共培养了12名博士和6名硕士。我对硕士生的培养非常强调打好测度论和概率论基础,要求学生不要急着做论文,直到第三年或更晚一些时候才指导他们做学位论文。我常用“工欲善其事,先必利其器”这一格言劝导学生打好基础,练好基本功。我对博士生的培养着重训练他们的独立科研工作能力。如果学生的科研能力较强,我就只给他们选定大的研究方向,这些研究方向大都是当时国际上主流或较热门的方向,而我本人不一定很熟悉。我鼓励他们自己找文献和问题,而我和他们在讨论班上共同切磋。例如,当我观察到从80年代末国际上许多随机分析专家转向金融数学研究,我感到有必要在中国开拓这一新领域,于是从1994年起我就把金融数学方向作为我的博士生的研究方向。 + L& l1 L- X8 f7 \+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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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给研究生打好测度论和概率论基础,我专门为研究生编写了《 测度论讲义》。我在编写这部讲义时也遵从了 “博观约取” 和“厚积薄发”的原则,我从国内外有关测度论的专著中汲取了精华部分,同时把自己在科研中感到最有用的测度论结果写进书中。给学生讲课我也遵从“厚积薄发”的原则。我认为要讲好一门课,就需要掌握比讲解内容多得多的知识。当前在学术界有一种急功近利和浮躁的风气,有些人对自己还未完全学懂的东西就东拼西凑写论文,甚至还要写书,这可以算得上是“薄积厚发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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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我从 1973年到1984年主要从事鞅论和随机过程一般理论的研究;从1985年到1995年主要从事白噪声分析研究,同时也研究鞅论和随机分析;从1995年到现在主要从事金融数学研究。上世纪80年代初,正是白噪声分析理论初创时期,我于1985年在斯特拉斯堡大学高等数学研究所访问时,Meyer教授建议我关注这一新领域。由于我有较好的泛函分析基础,我抓住了这一机遇,很快进入了白噪声分析领域,并做出了一些基础性贡献。我和Meyer教授合作提出的白噪声分析数学框架被文献称为“Meyer-Yan空间”,并被国际上权威的《数学百科全书》引述。 * e$ J+ h# `& l- Y+ q
' d( F$ l! V4 [) R1 i6 i7 X! j- e“ 真”与“美”是评价科学与艺术的共同准则。对数学研究而言,“真”的准则是不言而喻的,而且是容易达到的,因为任何一个在逻辑推理上正确无误的数学命题都是“真”的。对一项数学成果的评价,一是看它的学术价值, 二是看它的美。数学家哈代关于数学的美有如下精辟的论述:“数学家的模式正像画家或诗人的模式一样,必须是充满美感的;数学的概念就像画家的颜色或诗人的文字一样,也必须和谐一致。美感是首要的试金石,丑陋的数学在世上是站不住脚的。” 他又说:“数学定理的美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其严肃性,…….一个‘严肃’的定理是一个包含‘有意义的’概念的定理。”我认为培养自己的数学审美观和鉴赏力对数学研究是很重要的。一个对数学缺乏美感的人是很难做出美的数学来的。如何培养自己的数学的审美观和鉴赏力?阅读数学大师们的论著是一个有效途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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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,我想用俄国文学家赫尔岑的如下一段话来结束我的讲话: “在科学上, 除了汗流满面是没有其它获致方法的; 热情也罢, 幻想也罢, 以整个身心渴望也罢,都不能代替劳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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